18. 十四岁·第一（补昨日少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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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

过完这个年，子枢和子朔就要到十四岁了。两个小孩是在九月出生，离新年还远着，可是日历刚刚翻到下一年，子朔明显感受到了家里突然浓烈起来的气氛。且不说墨洛温夫妇居然“屈尊”带着儿子莱恩来到邹家过年，子枢都张口闭口充满了对检测之后生活的向往，就连每天晚饭之后一家人一块儿看新闻的时间里，大多数时候的话题都变成了各个军校的排名、优劣。

所有的人都默认了两个小孩的测试结果，这让子朔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对其他人而言，是个决定人生道路的重要时刻，可是在两家人看来，自己的小孩已经优秀到足够把测试当下一阶段的基石了。

莱恩是墨洛温家族旁系的小孩，六七岁的时候就被告知，主家没有嫡子，他要被当继承人的候选培养。或许与他的阿爹是当地公立学校老师有关，虽然知道自己未来可能的道路，他也从来不像墨洛温家族其他的男孩子一样，一心就扑在继承人课程上。他不指望那恩赐一样的给予，他甚至觉得这只不过是他姓墨洛温所必需承担的一个责任罢了。阿爹从小就教他生活不要太刻意，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十四岁的时候他检测出是alpha体质，父亲非常骄傲，却也忍不住有些担心他今后的道路，倒是他阿爹，很从容地送他到了墨洛温主宅，只说选不上就回家来，被选中了也要经常回家。

到了墨洛温主宅之后，他也没想表现什么，“承担家族责任”和“回自己的小家去”的两种念头相互斗争，让他什么表现自己或者故意抹黑自己的事情都没来得及做。直到最后一天他被兰瑟叫到书房。这么多年来，只要他愿意，那天的情景就能原封不动地在他脑海里重现。

书房房门的背后，兰瑟坐在沙发上，他前面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阅读器，莱恩推门进去的时候，莫名就觉得阅读器里是自己的资料。但是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阅读器上，也不在兰瑟身上，而是不由自主地落在站在沙发后面的小女孩身上。那个时候艾比歌儿刚刚十一岁，比兰瑟坐着的沙发靠背没有高多少，她就站在沙发背后，手紧紧地攥着沙发，生涩涩地望着他，像是发现陌生人的雏鹿。两颗眼珠黑黝黝湿漉漉的，和他第一次来到邹家，看到子朔的样子几乎重叠在一块儿。

他冲着艾比歌儿温柔地笑了一下，那个沙发后的小女孩也弯了眼睛笑了，甜甜地叫他“哥哥”。

他冲着子朔宠溺地笑了一下，那个站在门口，一半身子藏在哥哥身后的小男孩也弯了眼睛笑了，甜甜地叫他“舅舅”。

子枢也让他打心里喜欢，可是对子枢的喜欢，和对子朔的喜欢又有些不一样。就像是他在那个书房里看到艾比歌儿的时候，想到的就是妹妹，他看到子朔的时候，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

子朔也感觉到舅舅对自己的亲密，他知道莱恩是墨洛温夫妇的养子，艾比歌儿也曾经提到过自己的哥哥，还强调两人的关系真的就像亲兄妹一样。这种源于对彼此家人身份认可的亲近，让子朔心里难生芥蒂，很容易就和对方关系亲密起来。

墨洛温夫妇在邹家过这个春节，住了半月有余。在这十多天力，艾比歌儿是很开心见到儿子们和舅舅们相处得愉快。她心里一直记得刚结婚那会儿和邹启达成的约定。如果有两个孩子，就送一个到墨洛温家族。这不是为了两家关系，也不是说墨洛温家族没有继承人，实际上那时候莱恩已经开始接手家族企业，他的孩子也已经出生，艾比歌儿之所以会这么要求，因为她为墨洛温家族嫡系的责任，也是因为自己父母对血脉的盼望。

可是邹启当日答应归答应，满月礼上、十二岁生日上都一点不松口，丝毫没有履行诺言的意思。艾比歌儿知道这是夫妻两人心头的一根刺，平日里也不敢提。这时候两个小孩子过完年到九月份就满十四岁，再是横在心头的刺，提起再疼，也到了要面对的时候了。

看着子朔子枢和他们舅舅关系好，邹启心头也是有些不是滋味。

大人们心里勾勾道道一点都没影响到小孩。在莱恩舅舅的介绍下，子枢和子朔已经认识了舅舅家十七岁在联邦军校读书的alpha哥哥索兰。三个孩子得到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已经视讯通话好几次了，大概是和军校里的氛围有关系，索兰格外喜欢看起来直爽壮实的子枢，对子枢倒是一般亲近。对此子朔也不甚在意，他听了舅舅和他讲的舅舅小时候的故事，对舅舅的阿爹格外的喜欢。他倒是悟出一种“随心而为，不拘于境”的态度，这一悟，修炼了两年早就到巅峰的炼骨期巅峰突然就松动了一下，给了他个惊喜。

节假里事情不像平时那么多，就连训练都减半了。突然一天多出了好多时间，子枢不用多讲，当然是跑到地下室去练习机甲。子朔不像子枢那样热衷于日日去和机甲亲近，他的学习方法更多的是在脑海里用神识模拟。想了想，他给莫卧老师拨了个电话，准备说说节日快乐什么的。

“莫卧老师。”

视讯接通后，子朔看着对面的老头，忍了很久才没笑出来。视讯另一端的莫卧，一个满脸胡子的大老爷们，穿着复古的花边围裙，手里还拿着铲子、浇水壶，仔细看还能看到他胡髻里的泥巴。

“小啊朔啊，有什么事呢啊？我忙着呢。”

莫卧冲他扬了扬手里的工具，有掉些泥来。

“就是跟老师说声新年快乐，没什么其他的事。”

笑了笑，子朔也直接说明了来意。

“哦，那你说了就好了啊，我还忙着呢，”莫卧愣了愣，看到小徒弟大新年拨个视讯过来就是为了给自己说声快乐，心里暖暖的，脸上莫名有些热。还好有胡子，他心里想着，该死的邹子枢就一点都没想起老是来！臭小子！

见师傅又是匆匆忙忙的样子，子朔猜着可能是在忙艾德里安叔叔的事情，于是也就准备挂了视讯。可是莫卧看着子朔要结束视讯的样子，突然想起来，大喊：“哎，小啊朔！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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