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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吗?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星期天的话是有空闲时间的……”实际上完全没有任何的准备工作,也没有任何准备的必要……
“登山去吧。”张婧旭说道。
“啊?”薰有种始料未及的感觉。登山?为什么要登山?他疑惑地望向张婧旭:“爬山吗?去哪里?”
张婧旭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但是她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玉青山。”她说道。
薰顿时就愣住了。玉青山?
听到这个名字薰就沉默了下来。玉青山是城郊的一座山,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但是实际上也是一个景色很好的地方。但是,玉青山对于薰而言并不是像听上去那么简单,对张婧旭和林在轩而言也是如此。
——玉青山是他和张婧旭认识的地方,同时也是和林在轩认识的地方。
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他和流光到玉青山登山,然后碰见了和家人一起到玉青山登山的张婧旭,在那之后,张婧旭就转学到了薰所在的小学。
第二次则是小学毕业之后。那一次,薰和张婧旭两人独自坐了两个小时的有轨电车,然后转了好几次公交车,瞒着家长跑到了玉青山登山以庆祝小学毕业。然后,他们在山上的时候他们碰见了和朋友走散的林在轩。——虽然张婧旭事后因为乱跑被家长臭骂了一通,而流光则是摸着薰的脑袋夸了一通“我的儿子真厉害”之类的话。等初中开学之后,三人就在出众再会了——作为同班同学。
陷入了回忆的薰微微低着头。他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强烈的悲伤充斥了他的胸腔,就仿佛要向什么珍贵的东西永远说再见一般。薰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揪紧了一般,又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将之撕裂。
虽然不是生离死别,但是薰却感受到了难以抑制的难过。算起来都那么长时间了啊,在那之后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了……
薰伸出自己的双手,怔怔地看着。这是双修长但是却并不白皙的手,和女生时候的手完全不同。掌心里的茧子给他的实感将会变成回忆……不久之后,薰将离开这里,永远地消失。现在的薰也永远不会再出现了,他将会死去,然后以另外一个身份重新开始崭新的异样生活。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却无法把握,这太可悲了……薰如是想着。
薰久久没有回答,张婧旭脸上渐渐浮现出不安和失望。
“不行吗?”她面露紧张地问道。
薰被张婧旭从回忆中唤醒,他抬头看着张婧旭。
“我去……”
“……那真是太好了……”张婧旭轻声说道,但是眼睛里却闪过忧郁的光。
“我和林在轩都想跟你谈谈……”
“嗯!”薰点点头,“我知道了。”
随即,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林在轩……没来?”过了一会儿,薰首先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嗯……他今天请假了。”
“哦,这样啊……”
简短的问答很快就结束了,两人很快就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薰默默地看着课桌桌面,张婧旭也低着头不发一言。这样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上课前的预备铃声响起。
“……要上课了,我回去了……”张婧旭面色沉静地转过身,朝自己的座位走去。薰抬起头,瞥见了张婧旭最后看向自己时眼中的失望。
她也许希望自己能说些什么,但是……薰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可能告诉她自己是妖怪而且是女性的事实。也许,自己希望,身为男生的薰能继续存在下去,即便是作为思念的一部分和回忆也好。
下定决心的薰什么都没有说,他重新埋下头,最近长长了些的刘海儿盖住了他的双眼,他的大半张脸藏在了阴影中,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起码让现在的我,一直活在你们的回忆里……如是想着,少年坚定地握紧拳。
清脆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应该是班主任来了吧。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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