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佳梦

“你醒了？”

晏菀模模糊糊地醒来时，已经回到了苏府她的卧处，屋里蜡烛只点了一支，昏昏暗暗地让她看不清坐在床边的梅长苏的表情。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她不禁有些头大，虽说当时自己的确困倦的厉害，但再撑一小会儿的时间也应该是可以的。为什么趁着倦意昏睡过去，归根究底，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愧疚，毕竟，她算是辜负了她长苏哥哥让她远离这权谋黑暗的一片苦心。

半晌晏菀回过神来，“现在什么时候了？”

声音沙哑的不像自己，刚说完话便咳了两声。

“应该快到子时了，”梅长苏边说便给她拍拍背顺气，“我给你倒杯水。”

她睡了这么久？晏菀在嘴唇接触到水时才发现自己口渴的厉害，一茶杯的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着梅长苏的手一口气全下了肚，速度快的他怕她呛到，“慢点喝。”

又是两杯喝完，晏菀才觉得好受点。她默默观察梅长苏的脸，希望从中窥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奈何他太过平静，于是，晏菀也跟着忐忑不安起来。

“长苏哥哥，你在生气吗？”

“对，我很生气。”

梅长苏又怎能不知晏菀所想？萧景琰，蒙挚走后，他就一直守在她的身边，思考着她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筹划今晚的事，萧景睿的生辰请柬，送给宫羽的伤药，甚至今晚在谢府里所做的一切，哪一件是一天便能成的？

“长苏哥哥……”晏菀被他这么直接说出来吓住了，只能傻傻地看着他，“可是，可是……”可是什么呢？“可是你不能赶我走！”

是的，只有这一点，晏菀不想妥协，她说的急切又底气不足，完全不见在谢府时的斩钉截铁，“阿菀什么都听长苏哥哥的，长苏哥哥不要丢下阿菀！”

梅长苏看着她这幅期期艾艾，担惊受怕的模样，心疼之余不知为何有些无奈发笑，阿菀所做的为的是什么他又不是不清楚，又怎会舍得怪她？本来只是想逗逗她而已，怎么就弄巧成拙了？“长苏哥哥不会丢下阿菀，阿菀不要害怕。”

他把紧拽着被子的晏菀的手放在自己手里，刚才她在睡觉，所以屋里没怎么点烛火，她的手指使的劲足，不仔细看着点他害怕无意弄疼她。梅长苏低下头，轻柔熟稔地用巧劲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松开，“都这么大了这个毛病怎么还是改不掉？”

抬起头才发现晏菀脸上已经有了泪痕，“怎么哭了？”

梅长苏意识到或许他这次玩笑真的开的有些过火，在他的记忆里，除却妍娘娘去世和自己刚上琅琊阁生死未知的时候，这丫头几乎没哭过，平时偶尔的零星雨点也多是戏耍骗人，这次无声落泪，自己真的把她吓到了。

他急急忙忙地伸出手给她擦眼泪，“长苏哥哥不会丢下阿菀，长苏哥哥会一直和阿菀在一起好不好？”

梅长苏的语气温柔低沉，缠绵缱绻，谁知不仅没有效果，却更像是起了反用，晏菀听了之后，哭的愈发的凶了，她像是得到了赦令，将起初的压抑安静全然释放，放声大哭。

听到菀姐姐哭声的飞流在破窗而入前就被侯着他的黎纲捂着嘴拦了下来，他极力的将武功远胜于他的飞流拖到远处，却还是不放心，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道，“宗主在里面。”

开玩笑，这个时候怎么可以让飞流进去？飞流一脸不忿，终究在黎纲的坚持下甩脸走了。黎纲看着窗纸映出的昏黄灯光，一种幕后英雄情节油然而生。

屋里，晏菀哭声渐歇，只是因为刚才太过用力，一抽一抽地怎么也止不住特别难受。

“真的不丢下我？”

她一边吸着鼻子一边问。

“不丢，”梅长苏试图用眼神说服她，“长苏哥哥发誓。”

“一直和阿菀在一起？”

“一直。”

直到我生命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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