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番外 蔺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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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晨第一次见梅长苏，哦，不，那时候他叫林殊。总之，蔺晨第一次见到那人的时候，自己十岁，那家伙才八岁。

他父亲和林殊的父亲是吵了一辈子的挚友。两人多年不见一回，见到了，下棋要拌嘴，喝茶谈天要争论，最惨的是连孩子也要拿来比一比。

一个说自家儿子才十岁就文采非常，已经读完四书五经啦，医术也还过得去！一个说犬子真乃练武奇才，才八岁就能将林家家传的基本枪法使得像模像样了。两个大人吹胡子瞪眼睛，转回头倒霉的就是自家小孩儿。

蔺晨本来不爱练武，原来他爹看他喜文不喜武也就对他的武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体上是觉得自家儿子即使不武功盖世也无所谓。和他林伯伯下了一天棋后，他便被逼的每日早起一个时辰习武，又嘱咐武学师父务必严格管教。

林殊本来不爱习文，家中爹爹虽然是个文韬武略的全才，却也觉得孩子还小不必逼得那样紧。结果那日以后便硬是拘了林殊每日里写十五张大字，每日里也要多读许多经法史学的书。

两个孩子第一面见着本来觉得印象不错，结果都因父亲大人的搅合，心中都颇为不喜。大概情绪就是“啊，要不是他，我本来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读书/骑马的！”

但孩子毕竟是孩子，一起玩闹几回，也就好了。蔺晨在琅琊山怎么说也是少主，他爹唯一的孩子，这琅琊阁的继承人，家里本就他一个小孩儿，就算是他爹也找来一些下属和仆从的同龄小孩陪伴他，那些个孩子也都不敢与他放开玩闹，总是带着些卑微与讨好，或者小心翼翼。再加上蔺晨自小就聪颖，即使那些比他大上许多的孩童，在他眼里也蠢笨得很。但这个林家小公子就不一样了。

蔺晨觉得，这小孩儿有点像山林中的小老虎，还没长成百兽之王，经常呲着奶牙让人觉得可爱非常，但你也深刻的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猫仔，如果不小心对待，就拿口奶牙也能咬掉你一块肉的。

小孩儿之间差两岁就能差出一头，虽然林殊长得算是高壮，但比起蔺晨还是差上许多。林父在做客期间，两个孩子算是淘了所有能淘的气。

两个孩子上山打猎下水摸鱼，淘出去年过年时余下的炮仗在山上炸出了个大坑等等等等。俩孩子几乎天天挨揍，但屡禁不止，每天都能淘气出新花样。他淘气被他爹训都习惯了，千锤百炼态度良好，扭头就忘下次照旧，但林殊挨揍的时候特有意思，因为林殊还嘴，而且还完嘴还惯会哄人的。

记得那次他俩甩开了跟着的下人，偷偷跑下山赶集，那几日林殊牙疼，林父估摸着自家儿子是要换牙，便禁了他的甜食。这可把林殊憋屈坏了，趁着偷溜出来赶集，自然是要大吃特吃，糖糕花生酪糖画都被他吃了个遍，期间两人还在集市上玩了套圈看了杂耍杂记还听了一出戏，最后晚上看完皮影戏后，林殊还意犹未尽的买了串糖葫芦吃。

结果坏就坏在这最后的糖葫芦上。许是做糖葫芦的是个新手，那糖稀熬的过了，吃起来粘牙的狠，林殊的一颗门牙本就有些松动，被那糖稀一粘他手里一拽，那山楂没咬下来，那颗乳牙却被粘了下来。

林殊自己只觉得一疼，他“哎呦！”

一声后，就直愣愣的看见了那糖葫芦上的“一点白”，伸出手摸摸自己缺了的牙齿的牙床，头一次在蔺晨面前哭了。

“窝嘚牙！呜呜呜，牙掉惹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