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烦哦!爸爸又叫我过去和宋伯伯打个招呼。”刘若蔷从宾客群中退下阵来,倚向他身畔娇嗔。“等我,我马上回来。”
“你去忙你的吧!”他慵懒的眼神仍然扫视着宾客群。
和刘若蔷维持四年多的男女朋友关系,只是图个方便,别无其他原因。她的门第背景与他相当,见识过大场面,不需要他花心思教育,而刘氏夫妇也与冷家维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在他没有遇见更好的女伴之前,刘若蔷极适合担任填空档的人选。
在女性方面,他晓事得早,十三岁就已撇开在室身。食色性也,没必要憋得自己伤身,所以他向来保持两个以上的女友人数,以免她们每月定期的“不方便”,间接影响到他的“方便”。
假若有人指着他鼻子,大骂他“物化女人”,他会扬一扬跋扈的俊眉,不予置评。
谁说这叫“物化”,应该代称为经济学所倡言的“供需平衡”才对。人类之于另外一个同类,只存在着“需要”,不必谈“爱”。人,根本没有必要去爱另一个人,只要专注的爱自己即可。这个世界太冷漠,如果连自己都不爱自己,又怎能期望旁人来施舍一丁点关护。
一道模糊的物体从他眼角闪过,恺梅飘忽的身影消失于后门出口。
出于无聊,他决定寻寻那个小丫头开心。找个人调侃总比耗时间观察满屋子俗不可耐的人类有趣:这些老家伙看似主宰了台湾上流社会的脉动,讲穿了也不过是一群汲汲营营的爬虫类,辛劳一生,就为了几顿华衣美食,然后两脚一伸,任由细菌将他们腐蚀成一堆白骨。
恺梅盘坐在游泳池畔,倾身有一下没一下的撩动水纹。泳池与主屋相隔着一片玻璃花房,视野上虽然遥遥相望,但客人的脚步仅止于兰花房而已,清凉的池畔不免显得有几分冷清。她怔怔望着晃荡的波澜,不知在深思些什么,十四岁的少女,已显露出年轻女子的娇柔气息。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应该还没学会游泳。”冷恺群停步在她身后,三、四步的距离显得如此遥迢,又如此接近。
轻嘲带笑的口吻让恺梅火速回头。
他好端端的登科宴不吃,出来找她做什么?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准没好事。
倔强的红唇抿了起来。
“啧啧啧。”他摇摇头。“看看你,性格虽然不讨喜,却长得眉是眉、眼是眼,绝秀的程度不比其他女孩差,偏偏闹起弩扭来只会抿嘴巴,多杀风景。女孩子家要懂得使小性子,才能逗得男孩子又慌张、又惶恐、又喜爱,心痒难掩,从此对你死心塌地。”
还说她,他自己也是那副邪笑挑眉的跋扈样,让人看了就刺眼。她别过娇脸,继续闷闷的盯着水波,希望他速速离开,一如以往视她若瘟疫一般,少来烦她。
谁知冷恺群今天的兴致特别高昂,非但没有掉头就走,反而踩踏着懒洋洋步伐,一式一样的盘腿坐在她身侧。
恺梅飞快偏头,侦测他的一举一动。两人的距离超乎她想像中的贴近,轻轻一探手即可触到他的身躯。他的体魄又强悍许多,身高简直超越地心引力的约束,急遽向上爬升。一百五十八公分的她只能仰之弥高,被他睥睨成“小人”。
冷恺群头一次在如此短近的距离内端详她。
他忽然发现,原来恺梅小姑娘很有几分姿色呢!当然,他不该感到意外的,因为卓巧丽那女人正是靠外貌攫住冷老头的心。有其母必有其女。
她的五官与刘若蔷特出而抢眼的外貌完全不同,她的美,美在一种清淡、自然的感觉。若将刘若蔷比拟为酒,一入喉即到浓厚刺冽的滋味,那么小恺梅就像茶,淡雅清香,却幽幽汤汤的余韵不绝。假以时日,她的潜在发展性仍然大有可为。
不可讳言,小老婆总是比大老婆更讨男人欢心,爱屋及鸟之下,小老婆庶出的儿女自然获得加倍的宠爱,继而养出不可一世的骄纵个性。然而,恺梅姑娘完全脱出这个刻板印象。她闷钝内向的个性既不懂得讨大人欢心,也不喜欢引人注目,说穿了,就像一个灰色的影子,飘浮在人们的视线之外,浸淫在她私属的世界里。
很难得看见十多岁的小孩子有这等智慧,明了锋芒毕露的危险性。为此,他几乎可以说是欣赏她——只除了她无法摆脱来自那骚货的血统。
“你的鼻梁长有几颗雀斑。”玩笑性的食揩弹她鼻子一记。
“噢!”她捂住鼻头。“不要随便碰我。”
“不喜欢被人碰?”他故意贴得更近。“你也到了应该对臭男生感兴趣的年纪。过没多久,就会开始为那票小鬼头不喜欢‘碰’你而烦恼。”
淡淡的鸡尾酒味随着他的气息而播散,熏得她的脑袋昏沉沉,彷佛醉了。
“乱讲。”低弱的反驳听起来也含着一丝混沌。
“我有没有乱讲,等你长大就知道了。”他戏谑的举高酒杯。“想不想偷喝一口?敬可歌可泣的青春!”
她别开脸。
“也对。”他自顾自地回答。“现阶段,牛奶依然比较适合你。”
“走开!你时间太多了吗?干嘛缠着我不放?”她拒绝回过头来,免得又被他盯着瞧,顺便附带几句批评指教。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本站只支持手机浏览器访问,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