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夺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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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道峰的夜色像浸透的墨帛，霜花在鹿皮靴底碎裂成细响。汪永顺仰头望着峭壁上的青铜巨门，门环云雷纹泛着幽蓝冷光，那些扭曲的纹路在月光下仿佛活物，每一道沟壑都藏着吞噬生灵的恶意。他抚过腰间磨旧的锦囊，破碎的银杏叶边缘还沾着三年前的血渍——小师妹就是在这里消失的，最后只留半片染血的叶子，叶脉里凝固的金红色光点，至今仍会在他运功时刺痛丹田。

指尖触到门环的瞬间，刺骨寒意如毒蛇顺着指节爬进骨髓。青铜表面突然震颤，云雷纹竟如活物般蠕动，将他的手掌紧紧吸附在冰冷的金属上。血液在经脉里逆流，他看见自己手背的血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凸起，青紫色纹路沿着腕骨蔓延，像藤蔓般爬向手肘。喉间泛起腥甜，金色血珠喷溅在门环上，饕餮纹的巨口突然张开，将血珠尽数吞噬，门环表面随之泛起涟漪，如同巨兽吞咽时的喉结滚动。

三千道窖穹顶的星宿琉璃轰然碎裂，星芒如雨坠落。汪永顺瞳孔里倒映着漫天流光，那些光点穿透道袍，在胸口灼烧出焦黑痕迹。他踉跄着撞向石壁，指甲深深抠进岩缝，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刚落地就被冻成冰晶。丹田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蛰伏三年的雷渊道体突然觉醒，紫电如狂龙在经脉中横冲直撞，脊柱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仿佛每一节椎骨都在重新排列。

“啊——”闷哼卡在喉咙里，汪永顺单膝跪地，右臂皮肤寸寸皲裂，露出底下流淌着电浆的骨骼。紫色电弧顺着断臂游走，伤口却没有鲜血流出，而是凝结成细小的雷球，噼里啪啦地炸开。焚心道体的赤焰紧接着从骨髓深处燃起，涅盘火顺着奇经八脉席卷全身，他闻到自己皮肉被炙烤的焦香，手背的汗毛在高温中蜷曲成灰，皮肤表面浮现出古老的火焰图腾，每一道纹路都在跳动着金红色的火星。

最难以忍受的是星辰道体的异变。那些渗入门缝的金色光粒化作万千钢针，正将他破碎的经脉重新编织。汪永顺感觉有无数细线在体内穿梭，每一根都连接着遥远的星辰之力，丹田处的星辰核心剧烈震颤，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搅碎重组。他抬头望去，观道台上的轩辕无咎正握着斩星剑惊呼，九千剑胚在空中组成周天星斗阵，剑鸣声与山体震动形成诡异共鸣，每一声剑鸣都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快看他的膻中穴！”丹鼎宗长老的声音穿透混沌，汪永顺低头看去，胸口不知何时浮现出半透明的星图，中央北极星位悬浮着道主断剑，剑身“斩道”二字溢出液态星光，正与丹田中逐渐成型的“道”字金丹遥相呼应。他忽然想起小师妹临终前塞给他的银杏叶吊坠，那时她的指尖还带着温度，颈间的吊坠碎成两半，其中一半正是眼前这断剑的形状。

识海突然被强光笼罩，弑神枪残片的虚影浮现。万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道主银发如瀑，将先天一气注入三千道窖，嘴角溢出的金血在星空中凝结成银杏叶。“原来如此……”汪永顺喃喃自语，指尖抚过眉心刚成型的道纹，那些被净化的蚀骨毒纹正在重组为木系本源，远处传来毒心仙子的惨叫，她的万毒蛊在星辰道体的威压下化为齑粉，顺着经脉汇入他的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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