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不悔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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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枕砚的突然暴起李清欢早有防备，想拉住李枕砚，却被一袖子拂到了一边，他正要继续上前劝架，被李枕砚一个眼神定在原地，那样冷漠，仿佛他再上前一步就六亲不认，他不敢妄动，只能焦急喊道：“小叔！小叔不要冲动！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

李枕砚却并不听他的，他长袖一振，衣袂飘飘，仿见不世名士之风姿。手执墨笔，不似将要动武，更像是踏春的才子即将提笔诗。

“小叔？——”李寻欢愕然。这样的勃然大怒来得太过莫名其妙，只是一句“不后悔”而已。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惹恼了李枕砚。

许是……还是无法理解，在为诗音出气吧。在小叔眼里，他死不悔改，也不怪小叔突然生气了。自以为想明白了李枕砚为何发怒，李寻欢忍不住苦笑起来。然而他和表妹之间的事情，又该怎么同小叔说起，又怎么能说得明白。

李枕砚却并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当时就动起手来。

初初交手，李寻欢就知道了小叔是江湖一流高手。在彼此对峙之间，他更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李寻欢的轻功和反应能力都不差，李枕砚的“商阳指”“阳明指”气劲几次落空。李寻欢很快感觉出来，虽然李枕砚下手并不留情，然而他针对的只有他的腿：小叔想打断他的腿！李寻欢很快反应过来，却只能苦笑。

因着有所顾忌，心里面也有愧疚，李寻欢躲得非常狼狈，既没有对李枕砚用出他拿手的飞刀，也没有还手。

这样防不胜防的气劲，虽然能见形迹，然而要躲过却极其费力！然而渐渐的，他隐隐感觉出来，小叔好似并没有用全力，他好像在……试招？

也就在李寻欢松了一口气，以为李枕砚并没有那么生气时，突见开打以来一直面无表情眉间隐有怒色的小叔，唇边忽勾起清浅的弧度，他心中警铃大，顿生不妙之感。

事实上李寻欢的预感并没有错。李枕砚怎么可能是同他喂招，他就是直白的想打断李寻欢的腿，并没有其他意思。

然而李枕砚是什么人？他是在恶人谷混得如鱼得水，能屹立顶端的人物！哪怕是盛怒之下，他也仍旧还有理智，这样的人无疑是极其可怕的。

一开始的攻击只是试探而已。试探完了，才是真正的开始。

而且若是一开始便全力以赴，李寻欢跑了呢？

李寻欢只见着那人嗤笑一声，轻描淡写吐出了四个字，仿佛春宴吟诗一样温柔写意，极尽风流：“芙蓉并蒂。”

他本警醒起来了，然而哪怕他已经尽力躲避，又怎么能躲过李枕砚精密的算计。在试探之中，他的武功路数已经被李枕砚摸了个透。所以，这一次他并没有躲过。李寻欢闷哼一声，硬受了这一记“芙蓉并蒂”。

也只在那一瞬，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整个人竟一动不能动，体内调不起半点内力。

“芙蓉并蒂”此招式一出，李枕砚当然知道，李寻欢只有仅仅四秒无法动弹，然而对于高手来说，四秒已经足够了，不仅足够，而且很够！

两个人打起来时，李清欢终于放弃劝解，而且李寻欢也确实需要被教训一番。因此他把围观的人赶得远一点，避免了被波及之后，就静静看着两个人打。只要拦住小叔，别出人命就好。

发现李寻欢打斗之中并没有还手，李清欢才心里面稍微满意一点。然而途中李清欢右眼皮却一直跳，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李寻欢没有还手，小叔也没有尽全力……惹毛了小叔之后他是这样好脾气的人吗？李清欢将信将疑。

在看见李寻欢身形一滞时，李清欢就暗道不好，想要阻止一下小叔，然而李枕砚又岂是那么好阻拦住的？他基本没有失策的时侯，想做的事很少有做不成的。

李清欢过来之时，李枕砚也有了动，他以笔挡住了李清欢，另一边脚下却没有留情。

只听得“咔擦”一声，李寻欢忍不住痛哼了一声，额头冒出涔涔冷汗，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李枕砚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满意的笑容来。打断了腿就好。然而很快，他的眼神又落到了李寻欢另一条腿上。双腿打断是不是更保险……

之前李清欢被李枕砚一记“撅阴指”暂封了几秒内力，等到他可以自如运用内力时，一切早已发生。眼见着小叔似乎还有想再次动手的想法，李清欢大惊失色，上前护住了李寻欢，求情道：“小叔，寻欢已受了教训……”这样的教训已经足够惨烈。

李枕砚没有再动，他看着李清欢道：“受了教训有什么用，他并不悔改。”

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也听得进两句李清欢的话。他神色平静无波：“清欢你让开，悔改还可以以后再说，先让我打断他另一条腿。”

李清欢猛然摇头，眼中带着祈求：“小叔……求求你……你要是非得再打断一条腿，打断我的吧……”不能行走是多么恐怖的责罚，他绝不能让寻欢被打断两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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